“小美!”是奶奶的声音,“贝宝,你妈妈回来了,回来了。”奶奶牵着贝宝迎接奥美,奥美被打断,丢去背包抱起贝宝转圈,“宝宝乖,想不想妈妈呀,妈妈把你手术费挣回来了,宝宝可以看见了,高不高兴。”
贝宝咯咯笑着,“高兴,贝宝被妈妈抱着高兴,高兴。”
“真的啊,手术费四万多呢,真挣回来了?”奶奶浑浊的眼睛亮了再亮。
“当然,这次虽然天数少,拿的钱可不少,奶奶你打电话到医院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货源,有的话,赶紧去做手术。”
奶奶应着,抹了把眼,“好好,我问问,问问。”又突然顿住,“小美,这都十点了,你早饭吃了吗,饿不饿,做了饭再打,不着急这一会。”
“我当然吃过了,你去打电话,有的话,咱们现在就约手术。”奥美抱着贝宝转圈,虽然整个身子都昏昏沉沉,但,她不在乎,这一刻,她做梦都在想。
“妈妈,我能看见了,要天天去幼儿园,要和金金一起玩,和莹莹一起玩,玩一整天的滑梯。”奶声声的小音调,听的奥美流泪,这些,这些是贝宝期盼很久的事,因为看不见,奶奶很少带她玩,怕不小心磕着,她小小的心灵不哭不闹,总有一天自己亲自去玩,不让奶奶扶。
“好好好,妈妈陪着你,玩几天就行,带你去看小猴子,小斑马,把动画书上面的动物全都看一遍,不,三遍,只要你想看,妈妈就带你去。”
“太好啦,可以看小斑马了,看小斑马……”
“哦哦,哦哦,我们三口一起看小斑马,看小斑马……”两人的欢呼声荡满房间,奶奶只能加大音量,“黄大夫,你大点声,说什么?”
“下个月一号,一号。听到了吗?”黄医生在电话那头喊道。
“一号,好好,下个月一号,听到了,听到了,谢谢你啊,我们准时赶过去,你忙吧,再见。”奶奶笑的合不拢嘴,挂了电话,小颠走去母子俩身旁。
“一号,终于等到了,也约好了,太好了。今天是十七号,还有十三天,小美,还有十三天,贝宝就可以手术了,就可以看到了。”奶奶从未这般激动过,两颗大牙呼之欲出。
“嗯,还有十三天,还有十三天,我们贝宝就看到这世界的繁华了。”
“哦哦哦哦,我可以看到了,看到妈妈,看到老奶,看到金金,看到莹莹,哦哦哦……”
这是个值得欢乐的时刻,背井离乡,受尽屈辱只为这一天,三个人笑的泪流满面,却一直欢呼着,不知疲惫的蹦跳着。
欢声笑语背后,奥美始终不敢认真看房间的一桌一椅,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似乎带着生命般,每一件摆件似乎都带着嘲讽,带着对她的不满,都是她,是她,把这个本就破碎不堪的家,弄的更加惨不忍睹,她有罪。
特别是他的房间,里面全是他的味道,她不敢看,更不敢进,里面有太多她不敢触碰不敢细看的物品,以及触碰她灵魂的一切……
医院里。
急救室的李亦一阵抢救后,又被缝了好几针,送去病房两小时后,才终于睁开眼睛,视线里是安母赤红的眼睛,她紧抓着李亦的手,一直抓着,尽管脸颊全是泪也不去理彩,“好,好,睁眼了,睁眼了,可把阿姨吓坏了,终于没事了。”
李亦错愕,眼前的人虽三年没见,那般亲切温暖的感觉依旧呼之欲出,曾经把他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,虽安琳抛弃了他,看到安母那满脸的泪水,那担惊的神色,还是触动了自己那颗冷冻的心。
“小亦,小亦,你能看到母亲吗?”安母惊慌的在李亦眼前摆摆手,他那般呆呆的看着自己,莫不是撞坏脑子了??
“医生,医生,快来……”安母大叫,叫声引来了医生和安父,一大群人围满了李亦床侧,检查的检查,呼叫的呼叫,李亦心里乱糟糟的,看到两位老人一时也有些愧疚,明明大多时间都在安城,可终究是没去看望过他们。
医生把李亦又一顿的检查,他中途说这疼哪疼的,让医生又墨迹些时间,以病重的因素,不让任何人探视,更多的是回避安父安母,毕竟,他们的热情让他消瘦不起。
回想那些美好而幸福的日子,历历在目,安母得空就去照顾哥哥,亲手包饺子给哥哥吃,哥哥稍微有个感冒发烧,安母就整日整夜的陪伴在侧。碰到那些说哥哥傻,哥哥吓人的大人或孩子,安母总会第一时间用尖锐的目光让他们闭嘴。那一年,大雪,哥哥玩雪歪到了脚,安母直接把哥哥接到她们家,和安父一起轮流伺候,这些甚至都可以和亲生父母相提并论。
和安琳分开后,哥哥虽说没精神病,无奈也只能被送去精神病院疗养区,那里有李亦常年包下的一个小院,还有两名专业的护工陪他玩,陪吃饭,陪看电视,睡觉都在同一房间,护工还算专业有耐心,定时给哥哥做身体检查,每周两次给李亦汇报哥哥的情况,当然也不乏费用高服务好的缘故,哥哥除了不能自己离开疗养院,和度假近乎无异。
每次收到护工的报告,又说安母安父去看哥哥,带了亲手包的包子饺子,那些都是他李亦做不了的,安家人把丢失的家庭温暖弥补了哥哥,这让李亦更觉得愧歉他们二老,种种表现让也他隐约清楚,安琳压根儿没告知她父母两人如今的关系。www.biqubao.com
哥哥心里也清楚,弟弟李亦和安琳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,他问李亦,李亦口齿不清,不想再让哥哥受刺激做一些极端的事情,问得急了,说两人之间闹了矛盾吵架了,加上安家人不时去看他,他那一点疑惑的种子也随着时间溺死在土壤里。
浑浑噩噩三年间,李亦整天处于焦灼状态,担忧哥哥的极端,把对安琳的爱一点点埋藏最心底,活在自己假装的堡垒中,日子越过,他越发焦虑严重,抑郁状态明显,只能靠多喝水来缓解一些堵在心里的怨怒之气,周边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喝水,却不知他为何每天要不停喝水,唯独老狼!对自家老板了解的很彻底。
老狼作为老板的代表和交警处理好车祸的事,买了新水杯,敲开监察室的房门,把装满温水的水杯递给李亦,小声说,“看来,你是躲不过去了,刚我听到阿姨打电话告知了安小姐,她应该在赶来的路上。”
“……齐奥美,她有事没?”李亦醒来除了说身上疼,这是第一句人话。
“她没什么事,看上去好好的。”老狼言罢,瞥到老板眸色不对劲,又速度加一句,“打电话也确认过了,是真的没事。”
李亦不露声色的松一口气,舒心的用吸管喝水,老狼又说,“治疗奥美女儿的大夫,半个小时前来电话,说奥美奶奶咨询了关于眼角膜的货源,也预约了手术时间,在下个月一号,她们要去医院做手术,这时间我已经给她留出来了,亦哥放心养身体。”
闻言,李亦扫了一眼老狼,同时,后者也看过去,自家老板虽头裹着,失血的脸色更显苍白,在那冷冽的气质下,嘴角,嘴角竟翘起一丝转瞬即逝的弧度,那弧度深寒料峭,烦乱中又带着悦气。
老狼看向别处,腹诽,‘啧啧,我都看出来了,还装。’
老狼不愧是他最看好的人,情商高,会做事不多嘴,把奥美交给他,还算放心,须臾间想起当初让老狼安排的五个信封,后来趁奥美去房间和两人比划时,他打开来看,五个信封的文字一毛一样!奥美怎么选都是在老狼手下,啧啧,真是个老狐狸!
李亦喝了两杯水,觉得舒服了一些,让大夫去告知门口等待的安母,同时也被护士推去病房。
刚到病房,还没喘口气,那三口似看到花朵的蜜蜂涌进来,安母安父倒是很自然,就是看自家女婿的姿态,脸上的担忧之情展现的淋漓尽致,唯独安琳表情尴尬中带着讨好,讨好中还带着卑微与怯生。
她站在李亦的床前,眼中蒙上一层水雾,再怎么想表现,似乎也拔不动步子,复杂复杂再复杂,三方势力在她心里纠缠。
一,看到他,就想一下子扎进他怀里,不管他受不受伤。
二,自己先背叛他再先,如是他当场给自己难堪,不就彻底露馅了,慢慢来。
三,想到他看奥美的心疼眼神,就一肚子的火。
李亦也不与她对视,呵呵笑着回应着二老的关心。
最后,还是安母拉着安琳的手放进李亦手里,两只手触碰到的那一瞬,两人同时都瑟缩一下,“呵呵,你两个是怎么了,都马上结婚了,怎么还生疏起来了?”
安父,“琳琳一走就是几年,生疏一点点没关系,一会就热络了,估计是咱俩在这,人家不好意思。不过,还是琳琳太任性,说什么回来安排好工作再给小亦惊喜,我觉得从她下飞机那一刻,不,登上飞机那一刻,就应该让小亦知道。小亦啊,也怪我们倆,就不应该答应琳琳,哪有回家不跟未婚夫说的,不像话。”
三月,初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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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请下载爱阅小说app,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网站即将关闭,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下载爱阅小说app,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。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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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住院1免费阅读.https://www.biqubao7.com